名家专栏

美国大选辩论,中国消失了?/Project Syndicate

除了几句肤浅花哨的说辞,本月美国总统辩论上关于中国的内容少得令人吃惊。

前总统特朗普断言,他提议的进口关税将惩罚“中国和所有多年来一直在欺骗我们的国家”。

副总统贺锦丽,则抨击中国疫情应对措施,称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冠病起源追查上的透明度缺失,并拒绝向我方提供相关信息方面负有责任”。

对中国的缺乏关注,在某种意义上是可以预见的。在本次选举周期中美国选民主要盯着其他令人焦虑的议题:堕胎和妇女生育权、移民和边境安全、通胀和财政状况。

尽管国防战略委员会和白宫的国家安全战略,已将中国风险提升到了关乎国家存亡的高度,但辩论现场主持人及其预先选定的提问内容,几乎没有触及美国在21世纪最重要的外交政策问题。而对这方面的问题不予讨论是不应该的。

中国一直是历次大选中的重要讨论话题,从尼克松和肯尼迪在1960年10月就台湾海峡争议岛屿金门和马祖进行长时间辩论开始,此后几乎所有的总统辩论,包括2016年特朗普和希拉里的三次交锋,都涉及中美关系(特朗普当年对“中国”一词的不断提及甚至成为了一段病毒式传播视频的主题。)

那美国选民是否已经被社交媒体上的两极化言论,和24小时新闻循环播报搞得晕头转向,以至于对实质性政策讨论失去了兴趣?

当然,两党在中国威胁严重性上的共识,或许能解释它们对这一问题的忽视。此外鉴于美国政客倾向于将自身问题归咎于他人,因此联手将中国当成替罪羊并不奇怪。

一个典型的例子,是美国的巨额贸易赤字是由同样巨大的预算赤字和国内储蓄不足共同造成的,但它却将此怪罪于中国。

虚假叙事政治伎俩

美国对华为公司这个中美科技战典型代表的穷追猛打也是如此——指责中国远比承认研发支出不足对自身创新潜力所构成的威胁要容易得多。

当然,我可不会天真到期望美国政客们会在中国这类争议问题上开诚布公。正如我在《意外冲突》(Accidental Conflict)一书中强调的那样,虚假叙事的政治伎俩,已经在2024年总统竞选中达到了新的高度。

看看特朗普对关税的痴迷:他不仅歪曲了谁会为关税买单,还颠倒了关税的影响,错误地认为关税会在提高外国出口商报价的同时降低国内通胀。

与此同时,人们也可以批评贺锦丽支持拜登政府维持特朗普对华关税并征收新关税的决定。正如我翻来覆去阐述的那样,一味针对中国却不消除导致美国国内储蓄不足的根本成因,就像挤压一个装满水的气球——压力只会迫使水流向另一边。

同样,所谓的双边解决方案(对中国征收关税),只是将美国贸易赤字转移到了墨西哥、越南、加拿大、韩国、台湾、印度、爱尔兰和德国等大多成本较高的生产国与市场,进而导致美国普通家庭生活成本增加。但如今那些美国政客们根本听不进这些。

中国问题三关键

因此,如果由我来主持,我会尝试让候选人们就中国问题的三个关键点发表看法:

首先,美国真的希望借助与其最大贸易伙伴对抗,来消除在2023年时就涉及多达106国的多边贸易赤字吗?政府在1980年代曾尝试对日本采取这种做法但最终失败了,那么政客们凭什么认为同样的手段,如今会奇迹般地在中国身上奏效呢?

其次,这场贸易战最终搬石头砸了自己脚的可能性有多大?这种情况以前发生过,1930年代的大萧条就是最惨痛的例子。

当国家受到关税打击时往往会进行报复,而企业受到制裁时则会专注于竞争求存。华为的新一代智能手机和笔记本电脑可以被视为这方面的突出例子。

第三,中美贸易战的胜利对美国来说意味着什么?对国家安全的共同担忧使得冲突不可避免。中国领导人担心美国正在推行全面遏制战略,但美国否认了这一说法,并辩称自己正在构筑“高墙小院”来保护敏感技术。

有没有一种或许更符合两国利益的妥协方案? 接触(Engagement)不是一个四个字母(thaw,意为解冻)的单词,也不应被误认为是绥靖。那么需要哪些条件才可能

开启一个美中接触的新时代?

有毒恐华症

这些问题并不复杂。过去几年里我尝试着回答了这些问题。最让我担心的是那些漫不经心的选民,对探究中国辩题的这些和其他方面不感兴趣,更不用说考虑冲突的替代方案了。

美国正深陷于一种使第一次冷战看起来像是一场演习的有毒恐华症中。相比于处处疑神疑鬼,该国当然肯定有更好的办法去跟中国打交道。

但如果不对美国总统候选人施压,去让他们就美国最棘手的问题展开辩论,那么找到建设性的解决方案就将变得异常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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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锦丽下象棋 特朗普下跳棋/Project Syndicate##

作者:肯尼斯·罗格夫

无论是副总统贺锦丽还是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赢得11月的美国总统大选,这一结果无疑都将对美国的政治气候产生深远影响。

但由于特朗普对政策缺乏兴趣,而贺锦丽竞选团队又在努力转移人们对乔·拜登执政期间食品价格上涨的关注,因此大选结果会对经济产生多大影响还不好说。

到目前为止金融市场对大选基本保持着漠不关心的态度,这或许是因为投资者认为贺锦丽和特朗普都无法确保对国会参众两院的控制,从而限制了他们制定有意义立法的能力。由于民调和博彩市场都预测大选结果将异常接近,因此有理由认为政治僵局是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但事实果真如此吗?在我看来民主党大获全胜的几率正在增加,而投资者最好对此予以关注。

自从拜登结束竞逐连任、贺锦丽开始崛起以来,共和党人——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特朗普——似乎在下跳棋,而民主党人则在下国际象棋。虽然共和党内不乏敏锐的战略家,但该党领导人要么无视他们的建议,要么缺乏去足够的关注去予以落实。

赢取公众注意力

相比之下民主党的竞选活动却异常严谨,贺锦丽基本上不接受媒体采访,也不参加任何没有预先安排的活动,唯一的例外是她和竞选伙伴蒂姆·沃尔茨与一位极其赞同她的CNN记者进行了座谈以争取支持。事实证明贺锦丽的这一策略非常有效,她在精心准备的演讲中展现出了自身魅力和能量,并在首次接受采访时轻松顶住了压力。而主宰新闻圈十年的特朗普则发现自己已被边缘化,只能想方设法夺回公众的注意力。

如果民主党赢得白宫,守住参议院,并重夺众议院,贺锦丽就能颁布全面的经济改革。倘若能撤销参议院的阻挠议事程序规则(正如民主党人曾多次誓言的那样),那她的政府即使在微弱多数的情况下也能冲破共和党的抵制。

虽然这一策略无疑会为共和党人最终再度掌权时采取同样的手段埋下伏笔,从而可能导致长期动荡,但民主党领导层似乎对此并不感到担忧。

增税解决长期债务

尽管如此,获得行政和立法部门的控制权将使贺锦丽和民主党至少能够部分解决美国的赤字问题(预计2024年将达到1.9兆美元),以及通过急需的增税措施来解决长期债务问题。

贺锦丽已经提议提高对富人和企业的税收以便在未来十年内创造5兆美元新收入,但如果要在不增加赤字或不违背不对年收入低于40万美元者增税承诺的情况下实施其雄心勃勃的进步计划也是极不容易的。

虽然贺锦丽说她希望为特朗普和过去十年美国政治的“翻页”,但估计也不太清楚书的下一章会是什么样子。

当然特朗普也提出了增税建议,不过是以普遍征收10%进口关税和对中国商品征收60%关税的形式实现的。鉴于2023年美国进口的商品价值超过3兆美元,这种做法确实可以带来可观的收入。值得注意的是关税在征税体系薄弱的发展中国家很常见。

赤字难减

但尽管特朗普声称的方案与贺锦丽相反,但他提议的关税——虽然从技术上讲是对国外企业征收的——最终会导致美国消费者承受更高物价以及大多数成本。此外其他国家将不可避免地采取报复行动,从而进一步推高进口商品的成本。

特朗普和贺锦丽似乎都对减少赤字不感兴趣。贺锦丽的经济方案包含几项代价高昂的措施,比如恢复拜登政府的儿童税收抵免政策,为首次购房者提供补贴等。

考虑到贺锦丽作为加州进步民主党人的背景,人们怀疑她的支出议程最终将远远超出这些初步建议。

特朗普则承诺为所有人减税,发誓不仅要让低收入退休人员的社会保障福利免税,还要给富人减税,因为后者承担的税率更高因此应当受益最大。这种做法当然是鲁莽的。

美联储政策

在美联储问题上两位候选人之间的对比更加明显。贺锦丽承诺尊重美联储的独立性,不过她很可能会任命一些倾向于保持低利率的鸽派官员,甚至不惜冒着通胀上升的风险。

特朗普则建议总统应当在美联储的讨论中拥有“发言权”——这就让人回到了央行自治之前的时代。同时考虑到特朗普垄断对话的倾向,人们不禁要问其他人是否真的有机会发言。

理想的情况是双方都不会在11月大选中获得执行其意志的权力。

但如果有一方最终控制了白宫和参众两院,那么民主党的可能性要比共和党大得多。

尽管贺锦丽的任何胜利都将有利于美国的灵魂,但它对经济的意义却远非如此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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