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专栏

补贴合理化所为何事?/黄锦荣

首相安华近来多次提及补贴合理化的必要性,也预告2024年财政预算案将阐明落实计划,补贴改革看来是势在必行。

当然,安华并不是补贴改革先锋。前任首相阿都拉巴达威早就以公共财务负担为由提出改革,却因为民间反弹激烈,所以在大选以后撤回。

接任的纳吉并未打退堂鼓,续以经济效率和财务负担为出发点,不仅在2010年7月落实汽油补贴制度改革,也在2013推行最低薪金制,并在2015年4月启动消费税机制。然后,在2018年败选。

改朝换代以后,希盟政府在2019年实施糖税,国盟政府则在2021取消瓶装食用油补贴,而团结政府的第一项补贴改革,就是于今年取消用电量高超过1500千瓦时的电费补贴。

赤字国债没改善

无独有偶的是,历任首相皆以沉重的公共财务负担为由来推动改革,但十年下来,财政赤字并没有因此而改善,国债也没有因此而减少。

同样地,公共财务并没有被所谓的补贴负担给拖垮,债息更从来没有因为过兆令吉的债务负担而出现过恐慌式升空。

勿与财政负担“捆绑”

安华固然没说错,国库于去年确实为了补贴而耗费了近674亿令吉,但又如何呢?

那看似巨额的674亿令吉,实际上仅占了去年2927亿令吉总行政开销的11.9%,比起安华还是最佳财政部长的1995年,补贴虽然仅是6亿令吉,却占行政开销的16.3%。

取消未必改善财政

即使如此,当年更为吃重的补贴支出,并无碍公共财政在1995年实现盈余。

因此,不要轻易地将补贴支出与财政负担捆绑在一起,以为补贴必然加重财政赤字,取消补贴是改善财政状况的苦口良药。

更何况补贴本身并不是一种罪,毕竟所耗的每一分补贴,就意味着人民的生活压力得以减少一分。

去年的674亿令吉补贴开销,仅占了总行政开销的11.9%,却是国内生产总值的3.8%,而1995年的6亿令吉补贴开销,虽然耗了总行政开销的16.3%,却占不到国内生产总值的0.3%。

补贴并非原罪

这表示,通过当下的补贴机制,人民以更少的资源比例,享受更多的经济增长果实,这不恰恰好与昌明经济吻合?

补贴并非原罪,补贴改革也有其时代需要,忌讳的不过是以不合理的理由,合理化补贴改革,“财政负担”是其一,“针对T20”是其二。

后者不但无助于获取民间认同,尺寸要是拿捏不好,还会点燃社会分裂的苗头,尤其是T20与B40的阶级分裂,毕竟T20群体既为经济增长做出贡献,也是国库的重要贡献者,何解成了补贴改革的针对对象,形同过街老鼠。

T20群体消费补贴,和使用免费基础教育、公共建设和国防等公共品无差,是在缴税以后正当使用政府福利回馈,也都是无差异补贴。

我们总不会因为使用者是T20群体,就认定对方使用免费基础教育就是有道德缺失,强调教育改革必须朝向“针对性教育补贴”,把T20踢出免费教育的门外。那是何等的荒谬和危险。

再看最近的三次争议性最低的小型补贴改革——糖税、取消瓶装食用油及高耗电量的补贴,关于该如何合理化改革,我们大概可以得出一个所以然:以使命为导向。

政治风险巨大

合理化电力和汽油补贴,不是因为T20有能力自付而B40可继续使用廉价电力,而是因为国家绿色转型需要全民参与,只不过执行过程有先后,有能力者先行,稍弱的随后,转型过程中确保财务冲击降到最低。

合理化材米油盐的补贴,不是因为T20有能力自付而B40可继续无节制地食用廉价白糖和食用油,而是因为国民健康的路上需要全民参与,有能力者,早已脱离高糖高油的饮食习惯,取消补贴于T20群体无关痛痒,但给予B40群体的补贴,也必须在有意识地培养健康饮食习惯以后,有序退场。

措辞欠缺说服力

回顾补贴改革历程,最显而易见的是,莫过于伴随着补贴改革的巨大政治风险。

安华能否扛得住压力,力推补贴改革,还是经过妥协以后来个掺了水的,甚至是在顾全大局下无奈延后,无人知晓。

但安华补贴改革的措辞,与过往无异,欠缺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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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升高收入国2难关/黄锦荣

我国第三季度经济增长延续上一季超5%的速度,让首九个月的经济规模比去年同期扩大了近5.2%。

以此看来,今年全年经济增长要重返5%的增长轨迹,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说重返,那是因为在疫情以前的二十年里,除了全球大衰退年,我国经济都以此速度前行。虽然疫情之后,经济增长在2022年曾有过8.7%的高速表现,但那更多是霎时光辉而非常态,至于2021年及2023年的表现实属差劲。

5%增长率并非特出

乍看之下,5%增长率并非特出,尤其是了解到我国经济增长率,在亚洲金融危机及中国入世贸以后出现了结构性拐点,从原来的年均9%跌落至5%,5%更像是一个有待解决的难题,而非令人骄傲的表现。

但此回的5%,有其重要的意义。一来当下的经济规模比起2002年第一次写下5%时的有将近3倍之大,船身虽然变大变重,但速度不减,这表示如今的经济潜力可要比当年强大得多。

二来增长的基础更为广泛,各领域齐张,商业投资更是增长的主要驱动力量,而商业投资正是经济于未来可不可以持速增长,收入是不是能取得突破的根本原因。

也许最重要的,莫过于5%系我国在未来四年内能否晋升为高收入国的两大难关之一。

门槛年均拉高2.54%

根据世界银行按图表集发的衡量,我国2023年的人均国民总收入为1万1970美元。

假设今年经济增长达5%,令吉兑美元也微增1%,而人口则年均增长1.5%的话,那么今年的人均国民总收入将涨至1万2509美元,离2024年高收入国的1万3845美元或以上的标准,可算是最后一里路。

但门槛并非静止不变,却是以平均2.54%的速度往上拉高。如果接着下来每一年的实质GDP都能保持5%的扩张速度,且其他条件也保持不变的话,那么2028的人均国民总收入预期可达1万4917美元,有望初次跨栏,虽然成功几率不大,但2029年估计就能顺势晋升。

可想而知,一旦失去5%,高收入国的目标也将是2030年以后的事了。

外汇政策自由化

相较于5%经济增长,维持令吉每年微升1%也许是更为棘手的前提,而且按令吉过去的表现,那也实在欠缺说服力。

特朗普胜选至今,令吉转弱,即便美联储降息也无济于事。接着下来美国经济事态的发展,也将是令吉升值难以摆脱的阻力,毕竟关税和大规模遣返所带来的潜在通胀风险,以及因减税及监管松绑预期而不断走高的美股和美债收益率,皆有让美联储停缓降息及美元走强的驱动力。

话虽如此,令吉也非穷途末路,关键是要持续强化市场,尤其是资本及金融市场对令吉的需求。唯有强化本地资本及金融市场的国际参与,方能扩大令吉的国际需求,提高令吉的交易量,深化令吉的流动性,而令吉才有反映经济基本面的条件。

换句话说,有序的外汇政策自由化,是晋升高收入国路上绝不能避开的途径。

日前,国行宣布允许多边开发银行及合格的非居民发展金融机构在境内发行令吉债券,并向大马企业提供令吉融资,那无疑是迈开正确的一步,因为此举可引来更多的国际债券投资者,刺激对令吉的需求。

此路一通,日后参与令吉融资的金融机构名单可进一步扩大,甚至令吉融资选项也可进一步放松,包括允许国际注册公司前来马股挂牌上市。

而外汇自由化的最终目标是打破令吉兑换管制,促进流通,让令吉的需求从境内扩散至境外,以便令吉能充分反映我国经济发展的潜能。

所谓的高收入国,其意义就在于因收入增长及币值挺升而成就的高购买力,两者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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