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专栏

重构中国大图景/Project Syndicate

中国最近让我很是困惑,尤其是因为它当前最大的一些挑战似乎都是自找的。

自从1990年第一次访问中国以来我就一直痴迷于该国经济。那是在天安门事件之后不久,我只在那里待了很短时间,但成千上万北京人在大冬天的街道上骑自行车的影像,却一直停留在我脑海里。

由于我逗留期间恰逢公共假期,因此有机会参观八达岭长城(那时候去那里的路还不那么好走)。当时一路上那些鳞次栉比的高大现代建筑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正如过去31年中的其他许多分析家一样,我怀疑中国房地产市场过段时间就会崩溃。

但我最清晰的记忆,是我以为自己把北京和台湾首府台北搞混了了——我也去过台湾,但专门把旅行记录盖在了护照的某一页上以便向中国当局隐瞒行程,因为那时中国国内是禁止前往该岛的。

街头菜市场平平无奇,与我在家乡看到的并无二致。

同样,人们的生活似乎比我预想中更西化(我缺乏一个更好的词语来形容)——甚至更甚于我首次到访台北时的观感。

无论如何,到了1998年——也是亚洲金融危机最难熬的那段日子——在金融圈里房地产市场崩溃论已经成为一种时尚,并认定这场区域危机会在波及中国后恶化到一个新的阶段。

我记得收到过一封已被多人转发的邮件,附件里的视频据说记录了中国众多充斥着空置住房和办公楼的“鬼城”。但我当时更关注的是,市场上关于美国当局考虑结束“强势美元”政策的议论。

那时候美元兑日元汇率大幅上涨,这似乎正将那些汇率与美元挂钩或有大量美元债务的亚洲国家往深渊边推。

有传言说中国已经威胁要让人民币贬值,除非美国采取行动阻止美元上涨。

我当时觉得美国很可能会真的改变其战略。果然美国直接出手干预外汇市场,买入了约值20亿美元(约83.8亿令吉)的日元。

虽然一些大型对冲基金因此蒙受了巨大损失,但这一举措标志着亚洲危机终于开始走向终结。

正是这一事件让我意识到了中国的重要性。

一直保持强劲增长

三年后我创造了“金砖四国”(BRIC)这一缩写以凸显巴西、俄罗斯、印度和中国的增长潜力。

虽然这四个经济体,确实都在21世纪初经历了爆炸性的增长,但只有中国一直保持强劲(尽管自2010年代中期以来增度放缓到了个位数)。

应对挑战令人惊叹

纵观这一时期,我经常对中国政策制定者应对经济挑战的能力感到惊叹。

以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为例。这场危机远不止是一场毁灭性冲击,更刺激中国从低附加值出口驱动发展模式中转移了出来。

事实上,在新冠疫情爆发前中国仍在按照最初“金砖四国”理论所暗示的那样发展。

我们在当时的分析中推测,中国可能会在2020年代末成为在名义经济上与美国同样庞大的国家,而这种增长或许能使金砖四国在2030年代末的总体经济规模与六国集团(七国集团减去加拿大)看齐。

但讽刺的是,在去年人民币升值后中国的名义GDP在2021年大幅上升至近18兆美元,而美国则为23兆美元。

政府造成经济阻力

然而,中国经济仍面临着强大的阻力,且其中许多都是政府自己一手造成的。

比如中国当局似乎正试图惩罚该国一些杠杆率最高的房地产公司,与此同时又在更广泛地打击从高端课外辅导到大型科技公司的各类企业。这些举措严重抑制了私营部门的风险承担意愿。

另一个例子,是政府包括关闭边境在内的疫情清零政策。该政策削弱了消费者信心,而且是在与许多西方大国关系恶化以及中国自身人口结构越来越不利于未来增长的时候下达的。

综合来看这些政策都将留下长久的影响。虽然中国在2021年报告了8.1%的实际GDP增长,但我所关注的高频指标显示其增长势头正在减弱。如果没有更多的货币和财政宽松政策,经济的各类不利因素都将继续加强。

这就将我们带回到了我首次来华时思考的一个大图景问题。从那时起,我一直认为中国人民会接受这个国家的政府架构和一党领导,前提是他们能够借此跻身全球中产阶级并共享其生活水平和机遇。

如果这个假设是对的,那么目前的领导层就必须得换种做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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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财经

中企外债已大减 可更从容应对特朗普风险

(北京27日讯)美国当选总统特朗普誓言将对中国增加关税,强硬态度让人民币贬值预期再度升温,不过相比上次贸易战期间承受的压力,中国企业这一次应对汇率带来的财务压力可能更多了一分从容。

受过去两年多来中美利差深度倒挂、房地产行业暴雷等因素影响,包括外币债券和外币贷款在内的中资企业外债规模已明显回落。彭博汇总数据显示,截至上周五,中资企业外币债券存续规模降至6540亿美元(约2.91亿兆令吉)左右,为自2017年来最低;外币贷款方面,彭博汇总央行数据显示,10月末剔除境内住户贷款的金融机构外币贷款余额降至5701.2亿美元(约2.54兆令吉),创12年新低。

企业外币债务规模的下降将直接减轻未来因汇率贬值而带来的偿债压力。除此之外,多年来汇率涨涨跌跌的市场教育也让企业近年更加注重汇率敞口对冲,这意味着若未来汇率走贬,企业不一定会为了节约成本而大规模提前偿还外债,这同时也有利于给人民币汇率减压。

“从这一轮的情况看,特朗普上台后中国企业能更好的应对外币债务偿还和汇率波动风险,”西班牙对外银行亚洲首席经济学家夏乐表示,企业这几年在发行外债时会更加慎重,充分考虑资产负债表的匹配;并且对外币敞口的汇率对冲比前几年做的更多,更加注重汇率风险。

3年降14%

央行外币贷款数据包含境内中外资金融机构以及境外中资金融机构发放的外币贷款。外汇局公布的中国全口径外债数据显示相同趋势,截至6月末,中国外币外债规模为1.3兆美元(约5.79兆令吉),较2021年的高点下降了14%;而外币外债占全部外债的比重则从2017年近68%的高点大幅回落至约51%,创2015年以来新低。

在澳新银行资深中国策略师邢兆鹏看来,美元利率高企以及房地产企业的外币融资减少,是近几年中国企业外币负债规模下降的主要原因;标普全球评级分析师张积豪还提到,中国企业海外并购变得更加困难,也是企业减少外币债务融资的重要原因。

缺海外融资动力

中资美元债市场规模近年明显缩水,主要是因为曾经的融资主力房地产企业频繁违约后,美元债发行锐减。此外,中美利差倒挂超过200个基点,导致多数企业海外融资的动力也不足。

除了债务减少,自2022年美联储加息开始,中国境内的外币存款节节攀高,也给潜在的贬值风险提供“缓冲垫”。外币存款余额自2021年初以来就已经超过了外币贷款的规模,整体降低了外币贷款的偿付风险。

夏乐还提到,特朗普当选之后,一些本来打算续借外债的企业暂时搁置了计划,转而观望美联储降息进程和汇率贬值情况,这样总体的外币负债就会进一步减少。

特朗普本周表示,美国将对中国商品加征10%关税。离岸人民币周二一度触及近四个月低位,年迄今跌幅约在2%。

增加对冲

另一个可以让中资企业在未来汇率波动中喘口气的是,过去几年中国企业对于外汇敞口的风险对冲增加,尤其是掉期的操作明显活跃。外汇局数据显示,今年企业的套保率多数月份保持在25%以上的较高水平,意味着面对汇率大幅波动企业的会更有韧性。

企业的外债缩减和提前进行套保对冲也会对人民币汇率带来偏积极影响。回顾2018-2019年中美贸易战期间,人民币兑美元汇率曾大幅贬值,夏乐称,根据国际清算银行(BIS)统计的中国对外借款规模下降程度判断,当时中国大概有1000亿美元的外债提前偿还,预计这一轮提前偿还的规模和速度都会更轻一些。

邢兆鹏也表示,后续汇率波动可能引发的提前偿还外币债务的规模也会小很多,进而对汇率的影响也会比前几轮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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