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专栏

3危机碰撞难避免/Project Syndicate

在经历了几十年的爆炸性赤字、借贷和杠杆增长之后,世界经济正在跌跌撞撞地走向一个史无前例的经济、金融和债务危机交汇点。

在私营部门,堆积如山的债务涵盖了家庭(如住宅抵押贷款、信用卡、车贷,学费贷和个人贷款)、各类企业(银行贷款、债券债务和私人债务)以及金融部门(银行和非银行机构债务)。

而公共部门则包括中央、省级和地方政府债券和其他正式债务,以及现收现付养老金计划和医疗保健系统的无资金支持负债等隐性债务——所有这些都将随着社会逐渐老龄化而继续增加。

仅仅显性债务数字就足以让人大吃一惊。在全球范围内私人和公共部门的总债务额相对GDP的比例,已经从1999年的200%上升到2021年的350%。

目前发达经济体的这一比例为420%,中国为330%,美国则为420%,比大萧条期间和二战后水平都要高。

债务大雷早已埋下

当然,如果借款人能投资于回报高于借贷成本的新资本(机械设备、住房、公共基础设施),债务其实是可以提振经济活动的。

但许多借款只是持续在为高于收入的消费支出提供资金——这可是破产的秘诀。

此外对“资本”的投资也可能存在风险,无论借款者是以被哄抬价格购买住房的家庭,不顾回报过度扩张的企业,还是把钱花在“大白象”(奢侈但无用的基础设施项目)上的政府。

这种过度借贷已经在各种原因的共同作用下持续了几十年。金融民主化使那些收入紧张的家庭能够举债消费。

中右翼政府一直在减税却不削减开支,而中左翼政府则大手大脚地推动一些缺乏足够更高税收来提供充分融资的社会项目。

在央行的超宽松货币和信贷政策推动下,重债轻股的税收政策促成了私营部门和公共部门借款的激增。

多年的量化宽松和信贷宽松使借贷成本一直维持在近零水平,在某些情况下甚至是负值(正如前一段时间的欧洲和日本那样)。

到2020年负收益美元等值公共债务总额已达17兆美元,在一些北欧国家就连房屋抵押贷款的名义利率都是负的。

资不抵债的“僵尸”

不可持续的债务比率爆增意味着许多借款者——家庭、企业、银行、影子银行、政府,甚至整个国家——都是资不抵债的“僵尸”,只能靠低利率撑着(这一利率使它们的偿债成本维持在可控范围内)。

在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和冠病危机期间,许多本应破产的资不抵债机构都被零/负利率政策、量化宽松和直接财政纾困措施救活了。

但如今,被同样一批超宽松财政、货币和信贷政策所推动的通胀终结了这场金融回光返照。随着各国央行被迫调高利率以恢复价格稳定,僵尸企业的偿债成本正急剧上升。

对许多人来说这相当于三重打击,因为通胀还在侵蚀家庭的实际收入,并使房屋和股票等家庭资产贬值。同样的情况也适用于那些脆弱且过度杠杆化的企业、金融机构和政府:它们同时面临着借贷成本急升、收入和税收下降以及资产贬值的问题。

更糟糕的是这些事态发展刚好碰上了滞胀的回归(高通胀伴随着疲软增长)。发达经济体上一次经历这种情况是在1970年代,但当时的负债率至少还很低。

通胀精灵走出瓶子

今天我们正面临1970年代的最糟糕一面(滞胀冲击)以及全球金融危机的最糟糕一面。这回再也无法简单地通过降息来刺激需求了。

毕竟全球经济正受到持续的短期和中期负面供应冲击的打击,这些冲击正延缓增长,推高价格和生产成本。问题包括疫情对劳动力和商品供应的干扰,俄罗斯对乌克兰的战争对大宗商品价格的影响;中国日益灾难性的冠病清零政策;以及从气候变化到地缘政治形势发展的其他十余个可能导致额外滞胀压力的中期冲击。

深度持久衰退

与2008年金融危机和冠病疫情头几个月不同,简单地用宽松的宏观政策来救援私人和公共部门只会给通胀火上浇油。这意味着会在一场严重金融危机的基础上出现一次硬着陆,一场深度而持久的衰退。

随着资产泡沫破裂,偿债比率飙升,家庭、企业和政府排除通胀因素后的收入下降,经济危机和金融危机将相互强化。

可以肯定的是,以本国货币借款的发达经济体可以利用一轮意想不到的通胀,来降低一些名义长期固定利率债务的实际价值。由于各国政府都不愿通过加税或削减开支来削减赤字,央行赤字货币化将再次被视为阻力最小的途径。

但你不可能一直愚弄所有人。一旦通胀精灵走出瓶子(这将在各国央行面对迫在眉睫的经济和金融危机时放弃抗击后发生),名义和实际借贷成本都将大幅上升。这个一切滞胀债务危机之母可以被推迟,但却无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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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升高收入国2难关/黄锦荣

我国第三季度经济增长延续上一季超5%的速度,让首九个月的经济规模比去年同期扩大了近5.2%。

以此看来,今年全年经济增长要重返5%的增长轨迹,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说重返,那是因为在疫情以前的二十年里,除了全球大衰退年,我国经济都以此速度前行。虽然疫情之后,经济增长在2022年曾有过8.7%的高速表现,但那更多是霎时光辉而非常态,至于2021年及2023年的表现实属差劲。

5%增长率并非特出

乍看之下,5%增长率并非特出,尤其是了解到我国经济增长率,在亚洲金融危机及中国入世贸以后出现了结构性拐点,从原来的年均9%跌落至5%,5%更像是一个有待解决的难题,而非令人骄傲的表现。

但此回的5%,有其重要的意义。一来当下的经济规模比起2002年第一次写下5%时的有将近3倍之大,船身虽然变大变重,但速度不减,这表示如今的经济潜力可要比当年强大得多。

二来增长的基础更为广泛,各领域齐张,商业投资更是增长的主要驱动力量,而商业投资正是经济于未来可不可以持速增长,收入是不是能取得突破的根本原因。

也许最重要的,莫过于5%系我国在未来四年内能否晋升为高收入国的两大难关之一。

门槛年均拉高2.54%

根据世界银行按图表集发的衡量,我国2023年的人均国民总收入为1万1970美元。

假设今年经济增长达5%,令吉兑美元也微增1%,而人口则年均增长1.5%的话,那么今年的人均国民总收入将涨至1万2509美元,离2024年高收入国的1万3845美元或以上的标准,可算是最后一里路。

但门槛并非静止不变,却是以平均2.54%的速度往上拉高。如果接着下来每一年的实质GDP都能保持5%的扩张速度,且其他条件也保持不变的话,那么2028的人均国民总收入预期可达1万4917美元,有望初次跨栏,虽然成功几率不大,但2029年估计就能顺势晋升。

可想而知,一旦失去5%,高收入国的目标也将是2030年以后的事了。

外汇政策自由化

相较于5%经济增长,维持令吉每年微升1%也许是更为棘手的前提,而且按令吉过去的表现,那也实在欠缺说服力。

特朗普胜选至今,令吉转弱,即便美联储降息也无济于事。接着下来美国经济事态的发展,也将是令吉升值难以摆脱的阻力,毕竟关税和大规模遣返所带来的潜在通胀风险,以及因减税及监管松绑预期而不断走高的美股和美债收益率,皆有让美联储停缓降息及美元走强的驱动力。

话虽如此,令吉也非穷途末路,关键是要持续强化市场,尤其是资本及金融市场对令吉的需求。唯有强化本地资本及金融市场的国际参与,方能扩大令吉的国际需求,提高令吉的交易量,深化令吉的流动性,而令吉才有反映经济基本面的条件。

换句话说,有序的外汇政策自由化,是晋升高收入国路上绝不能避开的途径。

日前,国行宣布允许多边开发银行及合格的非居民发展金融机构在境内发行令吉债券,并向大马企业提供令吉融资,那无疑是迈开正确的一步,因为此举可引来更多的国际债券投资者,刺激对令吉的需求。

此路一通,日后参与令吉融资的金融机构名单可进一步扩大,甚至令吉融资选项也可进一步放松,包括允许国际注册公司前来马股挂牌上市。

而外汇自由化的最终目标是打破令吉兑换管制,促进流通,让令吉的需求从境内扩散至境外,以便令吉能充分反映我国经济发展的潜能。

所谓的高收入国,其意义就在于因收入增长及币值挺升而成就的高购买力,两者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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