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见

【灼见】行动党的华人困境/杨善勇

行动党的华人困境,也是华社的缩影。人口比重,日渐少了:从四成、而三成,如今只剩下区区两成左右。两岸的城市选区,早前还是华裔选民多,如今也不尽然如此。思虑票仓,行动党怎么不会一再去华人化? 

何况,经过2018年和2022年两次执政中央,行动党的领导、基层和粉丝,想必深深体会本党行政的种种局限。此事说来,攸关既定的政策,领袖的能力,官员的配合。

自比精英不懂装懂

政策嘛,大事已定。1981年郭洙镇演讲《从历史观点看我国时局的发展》一语中的:“(各党)一方面要和执政党高唱《国阵交响曲》……就算肚里叽哩咕噜,也只能在肚里响。反对党唱出许多人肚子里那个声音,不过,除了舒一口气之外,我们又回到了历史的十字街头了。”

能力呢,随便一看,一目了然。所谓成就,不外乎太平新板新民华小的“国会下议院副议长倪可敏行政大楼”(2019)、霹雳安顺十二碑华小“地方政府发展部长倪可敏律师行政楼”(2023)。 

官品这般,如何得到官员上下的合作?自比精英,似懂非懂,不懂装懂;甭说大刀阔斧想要改革。现有的困局也搞不定,遑论诸如承认统考、永久地契、发展华校的大件事。 

何解?何启良博士在《政治动员与官僚参与》(1993)已说:“重大课题,如公民权丶官方语文丶独立大学丶文化政策丶经济政策,甚至政党之间的游戏规则,皆已上了轨道,实则上已变成了原则性的问题,所以已无谈判的余地。”

 白话文:嘴巴有心,回天无力也!结果,只能做一个“会演是英雄”,继续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洋洋洒洒。然后,设法磨蹭,尽力推搪、拖沓。最后,选票换了戏票。 

火箭前路越走越窄

团结政府组成一周年,首相拿督斯里安华民望暴跌18%,政府支持度降至41%,都是预警了。下一届大选,行动党的代表还能用本党政治明星领衔主演的戏票,换取百万张选票吗?华裔选民纵然仍是火箭稳赚不赔的定存,市场不断萎缩,党的前路,必然越走越窄。 

何况,行动党也开始浮现老化的斑点。家喻户晓的大将群中,都是五五六六的后中年。40岁以下的新一代,零零星星。这么下去,党争排队发生,指日可待,思之自明。血流成河之后,届时党内祸起萧墙,还用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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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见】马哈迪只见中文招牌/杨善勇

占据的角度要是不同,所见的自然大相径庭。苏轼的《题西林壁》诗里展现的不止是人生的意境,也是视角的道理: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前不久,前首相敦马哈迪医生在脸书贴文供称他在柏威年商场只见中文招牌,一时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中国;于是故作不解问道:“此乃马来西亚,或是中国的一部分?”大概正是这么一回事。 

事实上,当然不是这样。都什么时候了,此时此刻,不论柏威年商场,乃至这个国家大城小镇的任何一个广场,几乎不可能出现只见中文招牌的景观。毕竟,地方政府法令已经明文有所规定写在招牌的语文了。那么,马哈迪到底何出此言? 

从不愿择善从之

追溯往事,马哈迪的这番论调,犹是要让华商和华社深深困惑了。大选之前他甚至曾经接纳2098个华团联署的1999年《华团诉求》,借以积极争取华人选票。大选之后,诸事已定,他随之转身遽然反脸,指控诉求好像共产党及奥玛乌纳云云。 

这种朝三暮四的操作方式,正是非常典型的马哈迪出招风格。人在马哈迪身边做事,前首相敦阿都拉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当年接受碧莉洁威西和詹运豪专访,阿都拉明明白白点出马哈迪一如既往的反反复复:“马哈迪自有本身的一套。他坚信他那一套是唯一的法门。当我另辟蹊径,他指责我错了。那就是马哈迪之道。大课题,他也是这样。除了自己的想法,他从来不愿择善从之。”(《觉醒:马来西亚的阿都拉年代》;八打灵:SIRD,2013;页11) 

只缘身在此山中

眼下的问题,当然不在中文的展现,也不在英文的应用,而是马哈迪一时的天马行空。何况,那是中餐馆。对象群是谁,大家知之。那么,门口书写中文招徕既定的顾客,也是理所当然了。 

缘由浅显,思之自明。贵为两任一国首相,马哈迪岂有可能不懂得?既然这样,他的这番话,恐怕是“只缘身在此山中”。森林茂密,空间隐蔽,处在那里,他看到什么? 

曾经排华的印尼,印尼机场也有了中文告示。大环境变了,政策和条规自然也要相应调整。马哈迪纵然不便远行,网络点击,也可以看到这一幕风景,何必为这一点事小题大做,喋喋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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