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令吉走强与进口商品定价/曾志涛

随着美国宣布降息和大马经济的逐步复苏,令吉兑美元的汇率在国际金融市场上出现显著的升值趋势。截至2024年第三季度,令吉走势强劲,兑美元上涨13.1%,也因此引发各界对物价走势的关注。

对此,房屋及地方政府部长倪可敏呼吁进口商,从10月1日起调低进口商品价格,让人民可从汇率上升中受惠。然而,尽管这种逻辑在理论上成立,进口商品的定价过程却远比汇率波动复杂得多。

首先,进口商品的定价并不仅仅由汇率决定。商家在制定价格时需要考虑多个成本因素,包括运输、仓储、人工、税务等固定成本。尤其是在疫情后的全球供应链仍不稳定的情况下,运输费用和物流成本的波动性加大,许多进口商必须支付更高的运费和仓储费用来确保商品能够顺利到达大马市场。

面对多重成本增加

例如,在国际航运费用居高不下的背景下,即使令吉走强降低了购买外国产品的货币成本,但商家仍需要应对运输和物流成本上升的压力。

这种多重成本的增加抵消了汇率带来的优势,导致进口商品的价格无法快速下调。

其次,进口商的库存管理也影响了价格的调整速度。许多进口商在令吉贬值时,以较高的汇率成本采购大量库存。这些高成本的库存尚未完全销售完毕,商家在短期内无法立即反映出汇率变化所带来的成本下降。

即使当前汇率对进口有利,商家仍然需要时间去消化之前的库存,避免亏损。

这种现象在经济学中被称为“火箭和羽毛”效应,即价格上涨通常如火箭般迅速,而价格下跌则如羽毛般缓慢。这是因为商家在面对成本上升时必须迅速作出反应以保护资产,而在成本下降时,出于多种市场考量,价格下调则更为谨慎和缓慢。

市场干预须保持平衡

无可否认,政府官员呼吁进口商降价,反映了对民生的关注。然而,政府的干预必须与市场机制保持微妙的平衡。

虽然短期内的价格调整可能让消费者受益,但过度干预市场可能会扭曲价格机制,打破市场供需的自然平衡。

政府在推动降价的同时,应关注进口商的营运环境,包括物流成本、全球供应链变化等因素,确保政策的实施既能惠及民生,又不会对市场运行造成过大的冲击。

打个比方,通过提供适当的税收优惠或补贴,政府可以帮助进口商在应对成本压力的同时,逐步实现价格的下调。

总的来说,虽然令吉走强理论上可以降低进口成本,进口商品价格应有所下调,但价格调整并非简单的数学运算。

政府在推动降价时,应全面理解市场的复杂性,并采取合理的政策引导商家逐步下调价格,才能让消费者从令吉走强中受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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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专栏

晋升高收入国2难关/黄锦荣

我国第三季度经济增长延续上一季超5%的速度,让首九个月的经济规模比去年同期扩大了近5.2%。

以此看来,今年全年经济增长要重返5%的增长轨迹,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说重返,那是因为在疫情以前的二十年里,除了全球大衰退年,我国经济都以此速度前行。虽然疫情之后,经济增长在2022年曾有过8.7%的高速表现,但那更多是霎时光辉而非常态,至于2021年及2023年的表现实属差劲。

5%增长率并非特出

乍看之下,5%增长率并非特出,尤其是了解到我国经济增长率,在亚洲金融危机及中国入世贸以后出现了结构性拐点,从原来的年均9%跌落至5%,5%更像是一个有待解决的难题,而非令人骄傲的表现。

但此回的5%,有其重要的意义。一来当下的经济规模比起2002年第一次写下5%时的有将近3倍之大,船身虽然变大变重,但速度不减,这表示如今的经济潜力可要比当年强大得多。

二来增长的基础更为广泛,各领域齐张,商业投资更是增长的主要驱动力量,而商业投资正是经济于未来可不可以持速增长,收入是不是能取得突破的根本原因。

也许最重要的,莫过于5%系我国在未来四年内能否晋升为高收入国的两大难关之一。

门槛年均拉高2.54%

根据世界银行按图表集发的衡量,我国2023年的人均国民总收入为1万1970美元。

假设今年经济增长达5%,令吉兑美元也微增1%,而人口则年均增长1.5%的话,那么今年的人均国民总收入将涨至1万2509美元,离2024年高收入国的1万3845美元或以上的标准,可算是最后一里路。

但门槛并非静止不变,却是以平均2.54%的速度往上拉高。如果接着下来每一年的实质GDP都能保持5%的扩张速度,且其他条件也保持不变的话,那么2028的人均国民总收入预期可达1万4917美元,有望初次跨栏,虽然成功几率不大,但2029年估计就能顺势晋升。

可想而知,一旦失去5%,高收入国的目标也将是2030年以后的事了。

外汇政策自由化

相较于5%经济增长,维持令吉每年微升1%也许是更为棘手的前提,而且按令吉过去的表现,那也实在欠缺说服力。

特朗普胜选至今,令吉转弱,即便美联储降息也无济于事。接着下来美国经济事态的发展,也将是令吉升值难以摆脱的阻力,毕竟关税和大规模遣返所带来的潜在通胀风险,以及因减税及监管松绑预期而不断走高的美股和美债收益率,皆有让美联储停缓降息及美元走强的驱动力。

话虽如此,令吉也非穷途末路,关键是要持续强化市场,尤其是资本及金融市场对令吉的需求。唯有强化本地资本及金融市场的国际参与,方能扩大令吉的国际需求,提高令吉的交易量,深化令吉的流动性,而令吉才有反映经济基本面的条件。

换句话说,有序的外汇政策自由化,是晋升高收入国路上绝不能避开的途径。

日前,国行宣布允许多边开发银行及合格的非居民发展金融机构在境内发行令吉债券,并向大马企业提供令吉融资,那无疑是迈开正确的一步,因为此举可引来更多的国际债券投资者,刺激对令吉的需求。

此路一通,日后参与令吉融资的金融机构名单可进一步扩大,甚至令吉融资选项也可进一步放松,包括允许国际注册公司前来马股挂牌上市。

而外汇自由化的最终目标是打破令吉兑换管制,促进流通,让令吉的需求从境内扩散至境外,以便令吉能充分反映我国经济发展的潜能。

所谓的高收入国,其意义就在于因收入增长及币值挺升而成就的高购买力,两者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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