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公仆虽多,翻译很糟/杨善勇

要是读过张金泉先生的《25载公务员生涯》(浦种:张金泉翻译服务社;2013),自可体会这个国家华裔公仆的日渐凋零,一年不如一年。

那些年,幸蒙培训的见习通译员,总算还有十来个,时到如今,那还用说?

学习用功,敬业乐业,那一辈人,说是高中的学历,可是一身学问,口手相译,三语说得都行云流水;笔下的文章,也一样了不起。张金泉先生和他同辈的同事,自然也不例外,卧虎藏龙,后来转行辩护律师出任高庭法官的多的是。犹能难得,工余之外,他们往往乐于自学。

金泉先生的海南话是这样练就的,开始跟着当时年逾50岁的云昌洲(页5-6)摸索,此后又跟着文冬海南会馆的老书记苦学,后来调任丹绒马林,他已经可以和经营宾馆的邢老用海南话谈天说地了。(页47-49)大概不会再有那样积极向上的公务员。

张金泉先生后来身任通译员的语文考官,深知此事,痛心疾首之余,不得不公开地说:“最令我感到失望及担忧的是,新入行的通译员的语文及方言水平日见下降。”(页102)其实,吾国当前的语文水平,何止通译员如此这般?学校的通告、报馆的作业、社团的演讲、专书之翻译、网页的造句,卷帙浩繁、连篇累牘,用字措辞,不只部长所云,佶屈聱牙,每年农历新年的布条,简直就是满目疮痍,罄竹难书了。那么,论及工作的态度和能力呢?

档案松散

告别刑事,接管民事的部门之后,张金泉先生发现,本组做事之所以磨蹭拖沓,关键在于档案松散。他因此着手,开始逐步梳理。自后,搜寻来往文件,自然快速。可惜,现在的高官,何曾用心做事?

结果,南中国海两岸,举目都是小拿坡仑,欺上瞒下,颐指气使,肆无忌惮;官场因此被搞得乌烟瘴气。记得2016年华小的能力倾向测试(Ujian Aptitude),开始甚至也推说没有时间,不能提供中译云云。

前事过了,这些年月,一系列有碍观瞻的后续未了:眼下安顺市议会设置的“不要乱丢垃圾”告示牌,原该注明“罚款500令吉”的字眼,错成“美好的500令吉”,估计是把Fine读歪了。

诸如这些,非此一桩;想要推搪,不妨怪罪AI的翻译机器不够轻巧。唯张金泉先生要是见之,心底想必要因此失望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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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见

【灼见】马哈迪只见中文招牌/杨善勇

占据的角度要是不同,所见的自然大相径庭。苏轼的《题西林壁》诗里展现的不止是人生的意境,也是视角的道理: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前不久,前首相敦马哈迪医生在脸书贴文供称他在柏威年商场只见中文招牌,一时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中国;于是故作不解问道:“此乃马来西亚,或是中国的一部分?”大概正是这么一回事。 

事实上,当然不是这样。都什么时候了,此时此刻,不论柏威年商场,乃至这个国家大城小镇的任何一个广场,几乎不可能出现只见中文招牌的景观。毕竟,地方政府法令已经明文有所规定写在招牌的语文了。那么,马哈迪到底何出此言? 

从不愿择善从之

追溯往事,马哈迪的这番论调,犹是要让华商和华社深深困惑了。大选之前他甚至曾经接纳2098个华团联署的1999年《华团诉求》,借以积极争取华人选票。大选之后,诸事已定,他随之转身遽然反脸,指控诉求好像共产党及奥玛乌纳云云。 

这种朝三暮四的操作方式,正是非常典型的马哈迪出招风格。人在马哈迪身边做事,前首相敦阿都拉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当年接受碧莉洁威西和詹运豪专访,阿都拉明明白白点出马哈迪一如既往的反反复复:“马哈迪自有本身的一套。他坚信他那一套是唯一的法门。当我另辟蹊径,他指责我错了。那就是马哈迪之道。大课题,他也是这样。除了自己的想法,他从来不愿择善从之。”(《觉醒:马来西亚的阿都拉年代》;八打灵:SIRD,2013;页11) 

只缘身在此山中

眼下的问题,当然不在中文的展现,也不在英文的应用,而是马哈迪一时的天马行空。何况,那是中餐馆。对象群是谁,大家知之。那么,门口书写中文招徕既定的顾客,也是理所当然了。 

缘由浅显,思之自明。贵为两任一国首相,马哈迪岂有可能不懂得?既然这样,他的这番话,恐怕是“只缘身在此山中”。森林茂密,空间隐蔽,处在那里,他看到什么? 

曾经排华的印尼,印尼机场也有了中文告示。大环境变了,政策和条规自然也要相应调整。马哈迪纵然不便远行,网络点击,也可以看到这一幕风景,何必为这一点事小题大做,喋喋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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