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多元不一定是优势/章龙炎

肉骨茶最近被列为国家美食遗产,引起议论纷纷。

我在社交媒体看到一些有关肉骨不一定是猪肉的论点,有的还以自己为福建人(即闽南人),“权威”地这么坚持。

我也是福建人,福建话是我的母语。我在福建话语言环境长大 ,向来就理所当然地把“肉骨”与排骨、五花肉、三层肉、上肉、小肠等等当作猪肉,而不是其他肉类来看。

这是一种语言习惯。猪的有些部分当然要有个猪字,如猪肚、猪脚、猪肺、猪皮等等,是顾名思义。另一种较常吃的肉类——鸡肉,不管是鸡的什么部位,都有个“鸡”字,很明确。

所以,我们说肉骨茶,一开始指的就是猪肉骨茶,现在看来意思没什么变化。还有,肉骨茶主要还是华人传统美食,文化跨度不够大,总得来说融合程度还不够。有这样那样的误解甚至被炒作,从一个角度来看说明了这一点。

先从“知此知彼”开始

或许有那么一天,肉骨茶成为全民美食,“肉骨”不再是狭隘及约定俗成的特指带肉的猪骨。不过,在这一天到来之前,我们是不是需要先从“知此知彼”开始?

这是作为福建人的理解。当然,有时你会发现,即使你在福建话语言环境成长,觉得有些友族会对肉骨茶抗拒还公开展示出来,可能是误解,你说的话因而不但不权威,还会被指“卖族”,即使你所言并非为了讨好任何一方而无中生有。

其实,饮食文化不是一成不变的,有的本来是大马华人传统美食如梹城炒粿条、猪肠粉、酿豆腐、包、油条等等并不完全清真,但是融合程度高,打破饮食禁忌,只需识别清真与否,其中最有效的是请回教徒负责制造与售卖,至少大半的障碍解除了。

有的看似清真,也会根据不同的饮食习惯而花样百出,烹饪手法大致一样,但因为主要食材有变化而变得不清真,例如沙爹、仁当、椰浆饭等等。这是各取所需,表现我国各族饮食文化的高度融合。

跨族群融合度不够

肉骨茶的争议要点,是在于其被列为国家美食遗产,是不是一定要清真?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主要是一国饮食文化的形成,大多靠民间交融,各族根据本身的饮食习惯与禁忌调整,官方为其“正名”是锦上添花,将它当作是民族尊严就显得华人的文化自信不足。

肉骨茶作为肉类药材汤本身就是出自民间,纯粹从做生意的角度来看,做生意精明的华人,照理应该很早就会想尽办法,开拓市场更大的回教徒市场。

也许有人尝试,但事倍功半?或者这款药材汤打不进这个市场?这些问题好像没有什么人感兴趣。

所以bak kut teh列为我国遗产会引起争议,看来根本原因是本身跨族群融合度不够,需要更多时间磨合。至于什么被政治化云云,我看还是我国多元社会所致。多元是我国的优势,也是个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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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论

多元是分裂的原因?/章龙炎

巫统这个种族政党经常被某些人指极端霸道,欺压其他较小的政党,尤其代表其他族群的政党,因此撕裂我国族群关系。

很多人可能视而不见的是,即使有这样的“恶名”,现实的政治里,巫统还是需要与其他政党分享权力的。

巫统不能在异常的程度上贯彻其“种族至上”理念,也就是不能以马来人为主导的民族主义来治国。具体来说,就是巫统主导的国阵不能推行同化政策。

前首相敦马哈迪医生最近的谈话,很能说明巫统不能在客观的环境里“极端霸道”,而所谓的分裂其实与多元一体两面。

马哈迪称,马来亚当初急于独立,没有先调查非马来人的背景,就给予他们公民权,还让他们保留他们的语言、文化与政党,而这是造成我们今日分裂的原因之一。

他的意思是马来人(巫统及马来统治者等)为了独立而放宽非马来人的获得公民权的条件,但是没有想到其导致分裂的后果。

搞种族主义欺压他族

即使我们知道马哈迪发表上述言论的动机是挑拨族群间的情绪,但我不能说他所言毫无道理。例如,巫统导致我国社会分裂这说法在华人社会会得到相当普遍的认同。

为什么说我国社会分裂是巫统造成的?因为巫统搞种族主义,欺压其它族群,没有公正平等对待这些族群。

按马哈迪的说法,马来西亚分裂的根据是非马来人仍然保留自己的文化、语言、社团等等。

用提问的方式就是:非马来人真的要获得公正平等的对待吗?如果要获得公正平等的对待,为何坚持要保留个别的族群特色?

我说过,华人等非马来人其实享有“特权”,而且这些“特权”还有宪法保障。

我在这里要补充的是:非马来人看到的往往只局限于土著在某些领域(如教育、公共服务及经济等等)的特权,对非土著本身的一些“特权”却选择视而不见。

迷信多元等于公正平等

这样看来,马哈迪眼中的分裂,很多华人也是认同的。但是,其中一个差别在于马哈迪与其志同道合者认为,巫统主导的政府差别对待非马来人,华人基本上认为政府(特别是国阵执政期间)优待马来人。

两者的另外一个差别,其实就是马哈迪认为种族、文化、语言等多元不是好事,是我国分裂的原因之一,非马来人却基本上认为种族、文化及语言等多元是好事,不是我国族群分裂的主因。

原来,马哈迪眼中的分裂,竟然是非马来人的眼中的多元。但是,多元本身就会产生许多不平等,非马来人尤其是华人偏偏就自以为是,迷信多元就是“公正平等的多元”。

也难怪某个政党及其支持者会搞到自己好像精神分裂一样。以前一面倒毫无顾忌地抨击巫统及其盟友,现在政治利益当头,一方面把巫青团团长阿克马当箭靶,另一方面高唱巫统也在内的“团结政府”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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