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疫下如何重塑经济/陈铭娴

马来西亚冠病疫情这段时间极速恶化,本月1日更开启“全面封锁”。

为了尽快抑制疫情扩散,封锁确实不可避免,但是暂停经济和社会活动,无疑让已受疫情冲击的各行业雪上加霜。

自去年3月至今,国家经济因反复的疫情受重创,2020年的国内生产总值(GDP)比前一年下降5.6%,创下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以来最大跌幅,失业率也从2019年的3.3%一度增至5.3%。公司大幅裁员更导致刚毕业的职场新鲜人离开校园就面临失业。

大马这场因疫情引起的经济危机,能否靠自身力量脱险?还是需要依仗外商直接投资?或两者兼具?

需扩张性财政政策

政府首先需要维持扩张性财政政策,以促进消费增长。另一方面,我国近40%投资来自国外,其中美国、欧洲和中国占比最多。

欧美今年忙于重振本地经济,或无暇顾及海外投资,这就只剩下中国。

中国的海外投资项目大多在一带一路的框架下,而此类项目不是没有为当地民众带来多大利益,就是让被投资国背负了严峻的债务风险,甚至还伴随各种纷争。

中国招商局集团在2018年通过一带一路,由吉布提政府手中获得其从迪拜世界强制收回的多哈雷码头(Doraleh)。后者先是在英国起诉该政府非法收回码头获得胜诉后,又因对方的不作为,在香港起诉招商局侵权和不正当竞争。

招商局在明知道迪拜世界拥有该码头特许经营权的情况下,仍与吉布提政府签署合作协议,行为无疑违背所谓的“合作共赢”。

我国是最早参与一带一路的国家之一。 2016年签署的东海岸铁路工程,因“不愿步斯里兰卡举债治国的后尘”,在2018年5月,被时任首相马哈迪医生叫停。后经谈判,在削减第一、二期工程成本近三分之一,并提高本地承包商参与的前提下,重启计划。

理性看“带路项目”

虽然一带一路项目不乏前车之鉴,但是个人认为,不必盲目反对,而是要理性对待。

若可以很好地利用其中优势,会给大马带来的经济机遇是可期的,例如通过一带一路,帮助我国开辟新市场、扩大本地产品和服务销路,以及吸引更多外资。

有数据显示,去年1月-8月,马中贸易额达到800.6亿美元,上半年中国对马投资额达到4.5亿美元,而我国对中国出口也提高了12.5%,占出口总额的16.2%。

疫情当下,政府及本地企业家应该关注的,是如何以更谨慎或许还带有一丝警惕的态度,审视中国投资方案。

合作项目应当从国家现实经济发展阶段的需要与能力出发,并且能够融入国家持续稳定经济发展的进程。

马中合作项目范围广泛,包括推广基础设施建设,增加旗舰项目的推展,要充分利用此机会为本地人创造就业和培训机会,共享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

另外,作为一个以出口为主要收入的国家,应继续积极推动并扩大马中贸易往来,提升贸易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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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专栏

晋升高收入国2难关/黄锦荣

我国第三季度经济增长延续上一季超5%的速度,让首九个月的经济规模比去年同期扩大了近5.2%。

以此看来,今年全年经济增长要重返5%的增长轨迹,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说重返,那是因为在疫情以前的二十年里,除了全球大衰退年,我国经济都以此速度前行。虽然疫情之后,经济增长在2022年曾有过8.7%的高速表现,但那更多是霎时光辉而非常态,至于2021年及2023年的表现实属差劲。

5%增长率并非特出

乍看之下,5%增长率并非特出,尤其是了解到我国经济增长率,在亚洲金融危机及中国入世贸以后出现了结构性拐点,从原来的年均9%跌落至5%,5%更像是一个有待解决的难题,而非令人骄傲的表现。

但此回的5%,有其重要的意义。一来当下的经济规模比起2002年第一次写下5%时的有将近3倍之大,船身虽然变大变重,但速度不减,这表示如今的经济潜力可要比当年强大得多。

二来增长的基础更为广泛,各领域齐张,商业投资更是增长的主要驱动力量,而商业投资正是经济于未来可不可以持速增长,收入是不是能取得突破的根本原因。

也许最重要的,莫过于5%系我国在未来四年内能否晋升为高收入国的两大难关之一。

门槛年均拉高2.54%

根据世界银行按图表集发的衡量,我国2023年的人均国民总收入为1万1970美元。

假设今年经济增长达5%,令吉兑美元也微增1%,而人口则年均增长1.5%的话,那么今年的人均国民总收入将涨至1万2509美元,离2024年高收入国的1万3845美元或以上的标准,可算是最后一里路。

但门槛并非静止不变,却是以平均2.54%的速度往上拉高。如果接着下来每一年的实质GDP都能保持5%的扩张速度,且其他条件也保持不变的话,那么2028的人均国民总收入预期可达1万4917美元,有望初次跨栏,虽然成功几率不大,但2029年估计就能顺势晋升。

可想而知,一旦失去5%,高收入国的目标也将是2030年以后的事了。

外汇政策自由化

相较于5%经济增长,维持令吉每年微升1%也许是更为棘手的前提,而且按令吉过去的表现,那也实在欠缺说服力。

特朗普胜选至今,令吉转弱,即便美联储降息也无济于事。接着下来美国经济事态的发展,也将是令吉升值难以摆脱的阻力,毕竟关税和大规模遣返所带来的潜在通胀风险,以及因减税及监管松绑预期而不断走高的美股和美债收益率,皆有让美联储停缓降息及美元走强的驱动力。

话虽如此,令吉也非穷途末路,关键是要持续强化市场,尤其是资本及金融市场对令吉的需求。唯有强化本地资本及金融市场的国际参与,方能扩大令吉的国际需求,提高令吉的交易量,深化令吉的流动性,而令吉才有反映经济基本面的条件。

换句话说,有序的外汇政策自由化,是晋升高收入国路上绝不能避开的途径。

日前,国行宣布允许多边开发银行及合格的非居民发展金融机构在境内发行令吉债券,并向大马企业提供令吉融资,那无疑是迈开正确的一步,因为此举可引来更多的国际债券投资者,刺激对令吉的需求。

此路一通,日后参与令吉融资的金融机构名单可进一步扩大,甚至令吉融资选项也可进一步放松,包括允许国际注册公司前来马股挂牌上市。

而外汇自由化的最终目标是打破令吉兑换管制,促进流通,让令吉的需求从境内扩散至境外,以便令吉能充分反映我国经济发展的潜能。

所谓的高收入国,其意义就在于因收入增长及币值挺升而成就的高购买力,两者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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